【軍傳媒／軍事專欄】自冷戰以來，空中優勢一直是歐洲戰略平衡的核心，為了應對當時蘇聯的鋼鐵洪流，北約選擇發展優勢武力以空中攻擊解決地面威脅。隨著蘇聯解體、北約擴張、科技的進步，俄羅斯與北約在空軍實力、戰術應用、情報融合和聯合應對機制上的角力，早已不僅是傳統兵力的比拚，而是網絡化戰爭與多維對抗的延伸。隨著印巴衝突帶給世人的震撼、烏軍對俄羅斯境內戰略轟炸機與克里米亞大橋發動精確打擊，2025年上半年俄烏戰爭進入新的戰略反制階段，「空優」與「戰略縱深」的議題再次浮上檯面。
北約的聯盟空網 vs. 俄空天軍的防空屏障
過往北約空軍以美國為中樞，結合英、法、德等國的空軍資產與電子作戰支援，構成廣闊且互通的聯盟網絡互相支援，歐洲地區部署逾600架第四、第五代戰機，其中包括：
- 美國F-22、F-35、F-15E、F-16
- 英國與義大利的F-35B
- 法國Rafale、德國與西班牙的Typhoon
- NATO AWACS預警機群與KC-135加油機
俄羅斯空軍則依賴Su-30SM、Su-35S、Su-34、Su-57等混編機隊，搭配部署於加里寧格勒、克里米亞、白俄羅斯的密集S-400、鎧甲防空系統，構築區域拒止（A2/AD）體系。雖技術層次略遜於北約，但憑數量龐大的地對空飛彈網及地緣戰術配置與縱深火力，俄羅斯仍在一定程度上牽制北約，保有區域主導權。
北約戰術與空域控制
在美國逐漸退出後，北約防禦戰術重心轉向「奪取空域後打擊縱深」，由先進的五代機F-35擔任先鋒，利用其匿蹤特性與搭載的先進感測器及電子設備，從廣大空域中找到縫隙突破俄羅斯防空網，再由F-16、Typhoon等四代機或四代半戰機進行對地打擊，先期以主要軍事節點為主，之後再持續掃蕩與壓制俄羅斯的軍隊。為此北約一直在強化空中指管通情C4ISR（NATO Link-16/22）的互相整合與空中加油體系，使其空優可延伸至波羅的海、黑海與白俄羅斯邊界。
為了應對北約的戰術，俄羅斯空中防禦則依靠多層次的S系列防空網（S-300/400）與機動Su-35等戰機攔截遠端威脅，搭配電子戰平台干擾。其強項在於陸空整合與區域拒止，但由於A-50的數量及性能落後於北約同級飛機，在空中威脅感測與即時指管方面，仍難與北約媲美。
NATO空防體系的組織優勢
北約透過「NATINAMDS」（北約整合飛彈與空防系統）實現24小時空中監控。波蘭、羅馬尼亞、波羅的海三小國等前線國家皆有QRA快速反應戰機駐守，隨時防範俄羅斯的侵擾，美軍與北約預警機則常態於波羅的海與黑海上空巡邏。雖然牽涉多國整合，但藉由每年例行的「Air Defender」與「Ramstein Flag」演習，來驗證多國聯合作戰的可行性及調整彼此的相容度。而俄羅斯則仰賴西部軍區與白俄進行區域聯防，其調度彈性雖高，但跨軍區整合性仍受制於技術與體制慣性，加上三年的俄烏戰爭其空天軍損失不少，與北約接壤空域剩下白俄羅斯及其北部到芬蘭，以及南部與土耳其相對的黑海沿岸地區。
印巴空戰對北約的啟示
2025年5月，巴基斯坦展示了中等規模空軍如何透過C4ISR優化部署，在地緣高壓情境中爭取空優，印度的戰術思維錯誤導致被一舉擊落可能多達六架戰機，其中包含法國最先進的飆風（Rafale）戰機，震撼了全世界，在目前地對空防空飛彈及空對空飛彈系統朝向大型化、長距離化發展的趨勢，視距外空戰讓北約開始重新思考防禦戰術，而沒有空軍的「防衛型盟國」諸如波羅的海三國也開始針對相似戰術思考。
印巴空戰後，雙方開始一連串的訊息攻防戰，各種虛假訊息滿天飛，印度為了掩飾損失，進行了一系列操作，避免空戰失利多架飛機被擊落的消息影響民心士氣造成政權不穩，可見雖然飛機被擊落對戰局或區域局勢起不了改變，但卻足以大幅影響民心。
烏克蘭精準打擊，戰略縱深不再安全
2024年10月至2025年初，烏克蘭軍方開始使用長距離無人機攻擊深入俄羅斯目標，取代數量不足的歐援暴風影巡弋飛彈，6月1號的特洛伊木馬式攻擊，是在「布達佩斯備忘錄」後，烏克蘭對俄羅斯的核威脅做的反擊，其利用低成本無人機，暗中進行一年半的「蜘蛛網行動」，成功襲擊俄境內靠近摩爾曼斯克與塔甘羅格的戰略空軍基地，一次性摧毀或損壞多架Tu-22M3與Tu-95戰略轟炸機，據估計造成的損失達70億美金，減損俄羅斯空基核武平台1/3數量，這足以列入史詩級紀錄的行動，迫使俄羅斯原以為可倚賴的「安全戰略後方」如今亦面臨空中滲透風險，且為烏克蘭爭取到喘息的空間與談判的籌碼。
而在數日後，烏軍以大量炸藥爆破克里米亞大橋，雖然該橋目前已未使用在後勤補給上，但這一行動打擊俄方政治象徵。俄軍被迫投入額外防空及地面兵力與電戰系統在克赤海峽周邊，使整體空防壓力倍增，而烏克蘭也藉此進行對其防空系統的分割攻擊，讓俄羅斯的防空能力逐漸衰弱。
這一連串行動已重塑北約對空優與「戰略滲透」的認識。未來制空將不再止於前線，而是滲透到敵後基地、通信節點與政治關鍵目標，空中力量將結合無人滲透、感測節點與高速打擊系統，構成跨縱深空中壓制架構。不只北約，美國在印太地區的空軍基地也面臨同樣威脅。
從制空轉向「空中主導鏈」
盟軍空軍司令部司令詹姆斯·赫克將軍表示：“訓練盟軍建立空中優勢是一項關鍵要求“，”空中優勢通常仍將是我們的首要任務，即使在戰役後期它變得無足輕重，因為它賦予我們機動自由來完成所有其他任務，而且否則減員率會變得高得令人望而卻步“。自從二戰西方盟國聯合轟炸機對軸心國進攻的成效來看，空中優勢對地面戰鬥的輔助能力是無庸置疑，未來空中力量競逐將從傳統戰機比拚，轉向以下四個核心：
- 「資訊主導鏈」為空優核心：戰機能否即時取得、處理並分發戰場資訊，遠比飛行速度更關鍵。因此類似Link-22系統的導入對各國來說變得相對急迫。
- 無人機與僚機化作戰成主流：北約導入MQ-28、XQ-58等無人僚機，俄軍則嘗試運用Sirius與Okhotnik，以及中國的無偵系列及九天無人機航空母艦等。
- 電子戰與反干擾主導「電磁空優」：控制頻譜與資料流的作戰遠勝過火力本身，印度這次在體系化作戰下完敗，被攻擊的飛機甚至完全沒發現攻擊來襲。
- 從防空走向全域壓制：不僅打擊前線戰機，也涵蓋補給節點、機場、通信站與遠程火力部署點，戰場從無人機的出現擴大危險區域，如今戰略縱深已經不再是可靠防禦。
掌握資訊感知主導全局
歐洲空域不再只是爭奪空優的戰場，而是多維情報、無人化滲透、電子頻譜與戰略縱深綜合比拚的地帶。從印巴空戰到烏克蘭對俄戰略目標的打擊，再到北約F-35網絡化戰術的全面實施，「誰能先看見敵人、誰能即時反應、誰能控制輿論場」，已成空中力量最終勝負的決定性因素。
而烏克蘭展現出即便在缺乏空優與正式聯盟支援下，仍能透過資訊整合滲透敵後並進行精準打擊，為北約重構空戰思維提供寶貴實證。俄羅斯若無法調整其以封閉式防空為主體的空防思維，未來將持續被北約的開放聯網戰略所牽制；反之，北約若未能有效提升東翼國家的空防自主與整合力，也將面臨分散部署下的戰力遲滯風險。
而對台灣來說，中國的滲透是無所不用其極，烏克蘭的手法極有可能被用於台灣，且台灣軍事基地旁住宅林立，機場跟軍港旁都有民宅可以俯瞰基地內，可能如今已有敵後人員長期監視，更不要說準備未來的襲擊，因此基地防禦的斯文必須全部重塑，建構即戰力比緩慢自身發展還急迫，觀看過往二十年的國造軍工發展就是一個失敗史，方向雖對，但缺乏配套監督整合，就會跟俄羅斯一樣，但台灣的民心及軍事任性足以承受類似損失嗎，是我們應該反思的問題。